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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全钲子
编|Liz
韩国情色电影作为韩国商业电影的重要分支,大多数用情色作为一种暧昧的视觉符号来表达个体与个体、社会、时代的特殊关系和文化含义。情欲作为人类发展的初始源头,它在不同的社会空间中会被附有不同的意味。初懵的情欲被形容为禁果的味道,它的魅力藏在“禁”之中,它在我们生活处处可见的角落之中,可你只能怀揣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去采摘它,因此才会让禁果香气的总是可口的。
性意识的懵懂是成长的必经之路,韩国电影在描绘这类情感时,笔触放在自我成长方面。情欲的属性是带有矛盾的,它既是我们天生所带有的,又需要我们后天的理解与接受才能实现我们个体的完整性。如果人体是一组自由组合的拼图,情欲是我们天生遗落的一片,我们成长中需要的是找回这片拼图并且寻找到它最适合的位置。
情欲犹如一场盛大的春梦,梦醒之后,或是浸泡在温润的湖水之中,或是掉入层层下陷的灰褐色沼泽,《梦精记》与《色即是空》是在从情欲探索中发现爱的含义,《布拉芙夫人》却是让情欲编织出的丝丝恨意牵裹着人生,于是韩国电影人跑到情色电影之中,为观众找寻答案。
“性喜剧”风潮
用喜剧元素对情色符号进行结构和书写便有了的“性喜剧”这一独特的种类,从1999年的《美国派》开始,引发了全球化的青春性喜剧风潮。在亚洲文化之中,初懵的情欲是一种未知神秘却带有吸引力的情感,带有着禁忌色彩,而喜剧正是最恰当的形式去打破这种严肃的禁忌。
欲望和性,作为一种隐私存在于个人生活空间,而公共空间对此极少加以讨论,正是这种缺乏,导致性作为一个敏感话题,一直以一种边缘叙述形式得以延续,用喜剧这类主流元素的介入增强了性作为一个主流话题的表达,反而它的边缘性使它受到更多观众的喜爱。
电影《前任3》宣传海报
近几年,国产院线喜剧电影中性元素不断增加,如大热的《前任》、《有种你爱我》《情圣》等,但《前任》系列将性元素的融入当做是商业噱头的开端,银幕之上的形形色色的性关系也变成了情侣约会前戏的调剂品,忽视了电影中性与个体的深层联系,国产电影中对性文化的描写就像青春期的情欲一样,只停留在大家会心一笑的段子中,却羞于谈出真实的欲望下性与我们的关系。
相比国内性喜剧的尴尬与失位,同样将目光聚焦在都市年轻人性文化方面的香港三级情色片却是以大胆为卖点,以低俗为内核。新一代香港情色电影中“性”成为主导元素,大胆直白的展现性文化,过于生硬的从性中寻找笑点与卖点,只会留下“三级”的帽子而没有“电影”的内在,如《喜爱夜蒲》《鸭王》《一路向西》等。
《梦精记》剧照
而韩国青春性喜剧在西方性文化潮流的冲击中保留了东方传统文化的内核,形成了自身色而不露的独特风格。韩国电影发展的进程是以好莱坞为模板,进入二十一世纪新纪元之后,韩国本民族对于性观念改观与进步,加以好莱坞性喜剧的冲击下,在2002年末,造就了《色即是空》和《梦精记》这两部年度票房前十的青春性喜剧,《梦精记》的成功更引发出韩国复古青春电影浪潮,《梦精记》将背景设立在1988 年的中学生,导演将自己少年时的青春回忆糅杂到影片中,略带夸张的表现出青春期男生对性冲动和性渴望,在对于性的刻画上导演通过青春期男生的视角进行描绘,从始至终并未真正涉及到裸露和性爱戏份,大都用生猛的笑料去谈论性。
《梦精记》和《梦精记2》(2005)对性是探索式的表达,两部电影中的主角都以情欲引导下实现性经验为成长目标,但最后却是在情欲之中获得对情感认知以及对自身价值的肯定,性并未真实发生,却真实的改变了他们。
身体与欲望
在青春性启蒙喜剧之中,对于性感有魅力女性的渴望是电影的主导因素,《梦精记》中这个女性身份是男校中新来的女老师,在韩国男校设定下女性的魅力被更加放大,而对于青春期性启蒙阶段的男生,女老师的身份大都象征着成熟的女性魅力,两性关系中,对成熟女性身体的占有是青春期男生自认为性成熟的标志,所以女老师满足他们性幻想对象的所有要求,这类设计也延续到《谁和她睡觉了》(2006)。
《色即是空》剧照
《色即是空》将故事放在大学校园里,被渴望的女性身份变为遥不可及的女神,在这之中两性关系的身体占有变得更加平等,对女主身体的渴望中含有更多爱的因素,这也是《色即是空》大卖的关键,如同影片名字一样,前半部分以性(色)为主,没有论男主恩植或是渣男相旭与女主交往中都以性为主,女主在因为性受到伤害之后,影片基调变为纯爱片,由性引入爱中,单纯的“色”其实是个空壳,带有爱的“色”才是我们所寻找的。
《梦精记》系列与《谁和她睡觉了》中的两性关系是注重刻画性启蒙探索的初期,渴望通过对他人身体的占有实现自我身体对于情欲这一天性的回归,而《色即是空》则是我们情欲探索的最终阶段,找到性与爱在身体中的平衡点,从性走到爱里,让爱寓于性中。
《色即是空2》剧照
在大韩民族所含有的东方色彩下,情色电影中大都以男性的欲望作为观众视角,影片在极力展现女性的身体美,大量女性身体部位特写,具有诱惑性的声音和动作,甚至性爱镜头中也侧重于女性的反应。即使在《梦精记2》中故事主题围绕女学生对男老师的性冲动,也并未以女性欲望为视角,拍摄男性身体荷尔蒙的性美感,相反设计“情敌”矛盾,使女生不断展现自身的女性特征,相互争抢勾引男生,依然以女性身体作为欲望之源。为满足这样的设计,韩国青春性喜剧的镜头语言大都带有广告片的拼贴风格,特写回眸慢镜头,广告式的拍摄单纯突出女性之美,不规则的镜头语言使其跳脱传统情色电影,更走进年轻观众的视野之中。
不止于身体的情欲初懵
情欲,人类身体中最易接近人性原始的欲望,它从丝丝发丝涓流到心脏的每一个脉络之中。从发丝到心脏,从身体到精神,情欲会顺流而下也会逆流而上。
《布拉芙夫人》剧照
《布拉芙夫人》中德伊的情欲初懵是来自精神上的满足和迷恋,情欲初懵不止于身体上开始对性产生渴望,也是完成一次“性”从身体进入到精神的洗礼。学奎所代表的是德伊向往的阶级与生活,学奎只是因为身体上的情欲与德伊在一起,而在德伊身上,学奎带给她的是做为一个女人而非女孩的情欲,这份情欲成长是精神上的。
他们在发生关系时,德伊依然穿着学奎给自己的高跟鞋,高跟鞋是极具女性特点的象征,德伊从平底鞋(少女的象征)换上高跟鞋时,便迈出了情欲成长的第一步,甚至在达到性高潮时也拥抱学奎说“我们绝对不要分开”,德伊对学奎初懵的情欲是从精神的迷恋蔓延到身体上的占有。
《布拉芙夫人》剧照
因“性”而促使女性成长的结果总是残酷又悲伤的,初懵的情欲是一团包着激情与危险的火焰,当你第一次进入它,享受它带给你缠绵的愉悦和摆脱稚嫩的成就感时,它便可以随时燃烧你。《布拉芙夫人》的德伊与《色即是空》银孝都是遭遇“性”所产生的伤害(堕胎)继而走向精神上成长(银孝明白真爱的含义,德伊看清爱的残酷)。德伊从性中受到伤害才真正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成长,学奎给予她的不止外表是成为女人的高跟鞋,给予的更是女性情欲在精神上的成长,浓烈情欲占有的背后便是德伊对学奎对复仇,爱的本质就是痛与恨,残酷的情欲最终也让德伊走向“毁灭”。
《梦精记》剧照
《梦精记》系列由性出发,落脚点在发育期青年三观的完善和性观念成熟上。影片从青春期学生第一次在身体上感受到的性入手,以他们探索生理刺激与需求为线索,不断引导主人公与观众去感悟爱与性的关系。
影片中处于青春期的学贤因为实习老师金素妍的美貌而千方百计想追求老师,随着影片不断发展,学贤从追求金老师,变为帮助她追求她所爱的人,这份成长让他明白到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冲动。而这份引导便是情欲从身体通往精神的必经之路,也是国产性喜剧中所缺乏的。我们总在不断的害怕电影对观众产生生理上的刺激,从而不断逃避赤裸的镜头、大胆的暗示、挑逗的话语,可我们忽略的是逃避所带来的猎奇心理会让精神上情欲的火焰更加旺盛,一条“遮罩”做的黑裙子倒不如一场直面情欲的失恋,适当的以情色电影做为成长的指路人,而不是扼杀情欲的萌发。
结语
初恋经常是大家心里最难忘的一段感情,我们也许不记得初恋的名字和脸庞,但因为第一次心动的酥麻感使我们记住这段感情。第一次的情欲都是单纯的,它可以脱离阶级、身份、复杂缠绵的爱,它就是情欲而已。
在韩国情色电影之中,性启蒙类的电影与其他电影不同之处在于,电影人们在试图用最轻松简单的镜头语言去描述这段复杂的情感,用青涩纯真又带有诱惑的性感去定义他们心中的第一次情欲,为这条通往成年人世界的道路铺满鲜花,让我们直面情欲的美好和成长的乐趣。
情欲初懵,本身就是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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