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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至的拼音_而至的拼音_而时拼音怎么写

湾区又下雨了。很大的雨,一下车就赶紧撑伞。撑大黑伞,步子也迈大大的,从一片浅水里着急踩水向大楼奔去。雨季到了,雨下大了,不再是那种扑面而来一团白色颗粒,而是劈头盖脸,在外面砸几秒钟,水就要从头发渗出来。

进楼,收伞,麻利地牵着尼龙布搭子,绕一圈粘好。把伞,还原成一支长柄。再取一只袋子套好,就可以进办公室。长柄的雨伞,拖着从大厅划过地板,很像曳刀行走。谁让当年买的时候,选中了它武士刀柄的设计呢。拿在手里挥舞,虎虎生风,哪怕没有刀刃。像黄昏的清兵卫,持木棍,一样可以克敌制胜。

嚯嚯嚯嚯——从前上学,每天从家走到学校,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居民区小道。美国南方繁盛的树木,在两旁推挤得快站不下。碧油的叶片,蓄满昨夜的雨水,更加绿得深沉。小道总是空旷没有人,这样一把伞,做成武士刀式样,可以扛在肩头,悠然地走。也可以跑、回旋、当空劈下。

真是漫没有目的啊。可能当年并未有很多心事,如果有,也只是关于一个人吧。有个心上人在远方,每天走路都会想她。年轻的时候也真是傻得可以,满腔满腹的话不知从何说,用最笨的办法,拿起钢笔。

写信啊。刚回家找,从那时到现在,中间换了三次电脑,好容易找到了底本。当时就是这样先打字,打完之后,再在白纸上誊抄吧。

一个字,一个字,工工整整地。

静,你好!

今天头一次碰见早上下雨。早上下雨,隔着百叶窗便能感到雾气阻断了去学校的路。但其实不关天气的事,从睁开眼睛我能想到的唯有你而已。我一直想给你写明信片,但不知道什么是好的时机。先酝酿了许久,还打了许多草稿。就在向你要地址的时候还在思忖到底哪样呢,哪样呢。最后还是决定写信,于是便能多说几句。最重要的是要是会被别人看见,肯定会心生羞怯。我的话只对你说,只有你听得到。

猜想禅院和技校的环境可能差不多。连纽约的人都在喊见不到人,更不用说南北两地会是何种人烟稀少了。以前看报纸上说澳大利亚草原上地广人稀,一个牧场绵延千百里地,投递邮件是家家在房顶用油漆标注地址,等直升机从天上往下扔包裹。小孩子要读书就听广播,没有线电一秒钟能跑30万公里肯定是不嫌累的,还可以从电离层反复折射。

刚刚过去的中秋节实在是太难忘了。使我怀疑前二十年到底从没过过这个节日。我在屋前荡秋千,一边读信箱里的大叠广告,竟然收到了一封是寄给名字拼音和你一样的人。一刹那有点不敢置信,这究竟是不是梦境。然而竟是真的。这房子曾租住过多少人都没有名地散去了,只有你的名字能寄到我手中。

中秋前夕我在办公室通宵复习功课,和你说过话之后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隐匿了。直到夜里三点钟才听到大楼里有一千座机器在轰鸣。我走到楼下的草坪,看到了月亮,张开双臂,晚风没有比凉爽,让人舍不得把美好的夜晚过完。

我很想看子弹。但身边都没有。于是去看娱乐至死,英文读着很缓慢,确是一本好书。互联网时代又和电视时代不同,可惜他不能来分析这个恶俗雷鸣的时代了。

当你说道「片片回忆」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你的声音,于是便能会心一笑。就像爱你的名字,也爱你的影像、声音、言语,爱你是不系之舟,爱你是传奇。那么多,那么多。

我想要知道更多你的生活呢,除了没有边的寂寥之外,也许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吧。听说最近在学打鼓?你一定能学得很好的。从你打五星的音乐去听了Mono,从此迷上后摇。以前都觉得失真很吵,现在是没有爆炸不消魂。要是死了,也想把骨灰洒在雪地里。

如果能存得到钱(since没地花去),四年之中肯定能游遍全美,还可以去Europe。像小波他们一样。

我也不记得食街建起来西门外是什么,但认识你愈多,便爱你越多。 哪怕天涯海角呢,至少大西洋在同一边。使我不畏惧历史尽头亿万年的沧桑,要于微渺的人生中来爱你。

让思念永不断绝吧。祝禅院中仍有修行的快乐

滕,没有时没有刻不 九月二十六日

亲爱的静,

于是我又给你写信了。非常期待你的来信,同时又感到等不到了。如果能收到信,略知你的近况,写第二封就不会说出许多傻话而太跑偏,which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亚特兰大又一次早上下雨,像冥冥中一个启示,谜面是为你而写的,我立即就能领会。我撑着雨伞在路上走,却一直猜不到谜底。秋天雨水渐渐多起来,蓄满雨水的草坪,树上摇落的几颗雨滴,粘在路沿上泛黄的树叶,周遭景物的更改不能不引起人心绪的变化。在地理书上说,马萨诸塞的山脉有东部最崎岖不平的地形,繁复的海岸线楔入大西洋,以岩石耸峙的岬角与波涛迎面冲撞,近旁是拉布拉多寒流缓缓南下。海水终年冰冷。早期最先到达的移民惊异于此地与欧洲故土的相似,他们在山谷与低地定居,捕鱼,伐木,制造船舶。几百年日新月异过去,新英格兰在全国交通干线的不远之处始终像一位旁观者,即使相距沿海都市带仅咫尺之遥。松树被砍伐再重新生长,17世纪异乡人的落寞仍混合着潮湿的水汽挥之不去。看第一场雪十月份便不期而至,竟更早于帝都昔时。天阔阔雪漫漫,舍得了璀璨俗世。花花世界美梦常坠毁,不如退避。那里是否是你寻觅中的远离尘嚣?夜里或清晨走回宿舍,空气是否也如曾经一般的微冷而教人清醒或沉醉。「逆来顺受」也好,随遇而安之若素也好。能在学术中迅速上道,在另一项生活中也能得到滋润,积极正面地生活,我总会为你高兴,总愿你在人世获得幸福。

那把一面是书法一面是画的小扇子我还收着,既非常喜欢它,也喜欢你留在上面的裂痕(可以推断出一个意外的翻身,以及与你形影不离的床——同理适用于《阿坝阿来》)。用胶布粘好毕业带回家里。若非睹物思人,也就那么放着。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说来的确是太久,久到军训的时候。另有一天我们在沙坑旁边,你说要不要我们去中间打一个滚再旁若没有人地回来?我说好。我们一致同意,然而并没有去做。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不做也并不遗憾。那时我们一副少年心气,还未感到世界与自身有关。现在则没有论文化起居、方言地理都能明白地感受到被定位的存在感了。各种标签一贴,人就变成了抽象概念。抽象概念教唆我们要遵从理性,拒绝非理性地祈求时间变快,同时要为时间的度过正确地安排活动。理性继续教给我们许多理应如此。就像一个魔方,顺着一二三的步骤就能掰出纯色的六面,如此便被定义为成功。也许与内心五彩斑斓的意愿南辕北辙,但别没有法他而理应如此。面对关山阻隔,既教人难离难舍,又没有法不听从理性的建议,痛下决心来忍受这离愁别绪。

可是我却对你的生活毫不知情,你欢喜我不知道,你受委屈也不知道。其中一些不能知道,另一些不能过问。难道我是站在一个自给自足荒凉的岛屿上,爱你却与你没有关吗?难道我不顾你的生活起了怎样的变化,只执着于预设剧情的独白吗?不,这些都不对。我想念的是真实的你,不是如梦似幻的范特西。昨天晚上梦见你,靠在蛋糕店的橱柜玻璃,望着我笑不说话。有时我靠在床上看书,会突然被一种感觉击中说你就在我的旁边,只隔着一个枕头,那么靠近,那么亲切。好像我们翻过身趴下来,就可以开始玩童年的游戏。从前被批评说是冷酷没有情的人,说我不期望从任何人得到任何东西,所以对一切都保持真正的冷漠, which is not true, at least for this moment, as my fingers on these pages, writing is what I feel here in this room, desiring you.

But「…love, so hopeless that it kills.」 我感到既满怀希望,又毫没有出路,既甜蜜欣喜,又饱尝苦涩。又爱,又虐,又不能抑制。那正是我的命运。来到现实中,理想总要减淡了色彩。我虽然贪心,却不愿干扰你任何的自由。你若是风,那就是我的航向。风是不能被约束的,我爱你是你本来的模样:有时慵懒,有时勤奋异常的你;有时出入厅堂,有时登山不穿内衣的你。我现在爱你,便要永远这么爱你。我真的爱你,便要有别于任何人。Long long ago, I had a wish, that in the farewell party to take you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毕业的那天握着你的手如此提议,「很久很久之前,我有一个梦想……现在应该放弃它吗?」原谅我想象力的贫乏,同时又想得太多。当我们在阿卡拉的房间里,我望着地板,感到它不再是水平的地面,而变成了斜坡,小球可以在重力平行分力的牵引下向下滑落。我望着地板,小球在滚动,我只想俯下身去,轻轻脱掉你的鞋子,然后吻你的脚。任一千只小球从越来越陡的斜坡上坠入深渊吧!我有了你,哪怕世界毁灭。

不久之前,我又想起一句话,「生活的平庸永远不能使我们习以为常」。即使聪明才智被消费和损耗,也永远保持着一种敏锐的感知力。感受到新鲜事物,感受到未曾经历的瞬间。在大雾山中行走时,那自然之美让人深深震撼,万物有灵生动,惟有你的美能与之比肩。每一枚树叶落下敲打树枝,我想念着你。「哗,哗」,叶子从最高的树枝,一根到一根磕绊。「你,你啊,」它知晓我的心思如是呼唤。深山远道,山路蜿蜒,千万枚树叶窸窸窣窣,思念于是一刻也不能断绝。漫山红叶,溪水石子,林中光线流转。没有边那草场,奔腾着急流,晨暮变换的光影,没有一处不有你的气息。四面八方、来势汹涌,造化之美带走我的心跳。分分秒秒、绵延不绝,那思念暂停了我的呼吸。忘记了瀑布在前头,也不能让下一个念头不想到你。群山天旋地转,情绪持续剧烈震动,使我头痛欲裂。

痛苦不是坏事,它代表着与麻木不仁对立,代表心地并未如矿藏般坚硬。感知力越磨砺越发敏锐,感情越感知才越深邃。我爱自然的美,也爱你的美。我感知着你。

这个世界的美好还有待于我们去探寻。因为年轻,心灵脆弱,漂泊流浪都理所应当。学园虽好,也不必长居过久。终将离别,一切可有可没有都抛诸身后。任时光永是流驶,星河斗转横斜,油菜花再将春光燃烧飞烬,你的身影仍栩栩如生。

最难忘是不羁回望里卷过额前那一抹头发,还有你笑时多情的眼睛。

滕 十月二十九日

静,我们楼下有花开了。很像鸢尾那样的叶子,一株一株,四下打听到它的名字叫Daffodils。长花瓣里一朵小铃铛,黄的振奋的颜色,开在仍是枯萎的草坪里。上周在一篇文章里认识了栀子的生词,分外亲切。我本来不认识别的树,单单认识橡树,但已经开始喜欢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树了。天天在白纸上随手写几个字,栀子-柠檬-山茱萸,好看的木字旁,秀丽有支撑的结构。你喜欢猫和狗,我最喜欢树。校内显示你的名字是蓝色或橙色,但我私下以为,静字带一点不透明的质感,外形是湖泊,氤氲似梦泽。一捧在手,碧绿、清澈,你本来就是水做的呢。

二月份,已经像夏天了啊。日日阳光都明媚又温暖,等康涅狄格河解冻,就可以溯流向你游去。愿东风致意,使我不会感到与你遥远相距。

爱你,滕 二月二十七日

尾声

故事到最后还是,没有然后了。年轻的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们怎么去回忆呢。现在来看,就像在看着另一个人,在一个时间,一个境地,笨拙而又没有法自拔吧。

稍微留了点印迹的是,最后一张把这幅画做成了邮票

而时拼音怎么写_而至的拼音_不期而至的拼音

贴在明信片上寄了过去。邮票盖住的地方写着:

灯塔,当然是你

那版邮票还剩了一两张,45美分。现在平邮涨价到46美分,已经不够寄了呢。

(全文完)

本文作者“滕子京”,现居San Francisco Bay Area,目前已发表了201篇原创文字,至今活跃在豆瓣社区。下载豆瓣App搜索用户“滕子京”关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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