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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个月，每到晚上，上万只家燕聚集在板芙芙蓉市场前的两棵大榕树上，鸟粪四散，商户们不堪其扰。这是芙蓉市场首次出现如此之多的燕群聚集。市场管理方最终把榕树砍了。这一做法能驱散燕子吗？这些燕子从哪里来？冬候鸟燕群为何会滞留中山？为何反常地在树上聚集？……从23日晚，在廖晓东老师的微信远程指导下，我开始了生平第一次生态调查。
（一）是燕子，还是蝙蝠？
23日，周二下午，电视台的记者高铤辉给我打电话说板芙市场很多燕子聚在榕树上，居民不堪其扰。最近苦练厨艺的我当时正在特百惠学做蛋糕，原本没觉得有啥稀罕，燕子是候鸟，候鸟南迁，正常现象。等我打开视频一看，我的个乖乖，密密麻麻的燕子在昏暗的天空下，让人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立马把做蛋糕这事放一边，驱车赶去现场。我把视频发给鸟叔，他第一反应：不是燕子，是蝙蝠。
疑似燕子聚集的板芙芙蓉市场位于西江支流石岐河旁，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贸市场，除了门前有两棵大榕树。我见到时，榕树已经只剩下粗壮的主干，我只能想象它曾经的枝繁叶茂。就在头一天，因为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大榕树茂密的枝叶被砍。
这两棵大树似乎在仰天长啸：我好冤枉！（图 by 吴娟）
我到现场大约5点，燕群还未抵达。我在市场周围晃荡，想找一些蛛丝马迹。市场上空有十余只燕子出没，在市场周围50米范围内的建筑物，大约有20多个燕子窝。有的燕子窝已经选用鸡毛之类筑巢，充分利用农贸市场的资源。不过，现在并非燕子繁殖的季节，这些巣属于旧巣了。这些燕巣和夜聚的燕子有关系吗？奇怪的是，离开市场主体建筑，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燕子巣。我扩大观察范围，在市场南面河道旁的村落附近转悠，既未见到燕子，也未见到燕巣。
充分利用地方资源做成的燕子巣（图 by 吴娟）
6点不到，市场前卖衣服的老板娘已经开始收货了，她说鸟粪太多，做不了生意，还怕弄脏了衣服。很多小商贩都离开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市场顿时冷清了许多。几位大爷一溜排开坐在市场旁边的小店前，等待着近两个月来固定上演的自然奇观。市场上空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种带着些许期待的没有奈写在人们的脸上。
燕子很准时，6点，从东北方向，一批批密密麻麻地飞来，在市场上空盘旋，寻找落脚之处。然而，这里再没有大榕树的荫庇，燕子们一边寻找新的落脚点，一边排空身体的食物残渣。好心的水果档主提醒我站在棚子底下，我听见噼里啪啦如下雨般，鸟粪打在屋顶上。一位父亲带着放学回家的儿子进市场买东西，就几分钟的功夫，摩托车上就沾上了鸟粪，他骂了一句娘，没有可奈何地擦干净座位，快速离开。来来往往的人亦是行色匆匆，生怕中招。市场对面的居民，拿着电筒在阳台上晃，以此驱赶燕子，还有人敲锣放炮。燕子最终选择了一家面包店前的细叶榄仁树。更多的燕子只能呆在电线上。这会轮到面包店的店主想把门前的树砍了。燕子聚集的时间一直持续到7点左右。目测，有近万只。
寻找新家的燕群（by 吴娟）
这么多燕子从哪里来？它们白天都在哪里活动？它们为何要选择在这个市场夜聚？……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我立刻把视频发给几位鸟友。结果，很多人质疑：在榕树上过夜的肯定不是燕子，应该是麻雀。我颇感郁闷，走的匆忙，只带了手机，没带相机，视频里麻麻点点的东西，的确分不清是燕子还是麻雀。可我亲眼所见——就是燕子！我又把视频发给廖晓东老师（《窗外飞过一只鸟》译者，鸟类专家），连廖老师也表示怀疑：“是燕子吗？从描述上不像。会不会是椋鸟类？”廖老师说，大批停在树上，不像燕子作为。
吃完晚饭，我才想起，蛋糕委托店长帮忙做，还没去拿。开车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平啊，明明就是燕子，为啥他们都说不是呢？我虽然只是观鸟界的菜鸟一枚，但是燕子我还是认识的啊！
回到家，我拉上正在煲剧的鸟叔，让他带上相机，跟我再走一趟。9点半，我们来到现场，市场周围一片寂静，似乎没有燕子在停留。难道燕子飞走了？鸟叔拿着手电，在附近搜寻，才发现原来它还停在细叶榄仁树和旁边的一棵我不知道名字的树上。鸟种终于确定了——的确是家燕。我内心的不平这才算平复了——事实证明，我是认识燕子的！
夜聚树上的燕子（by 亦风）
确认是家燕后，廖老师随即提醒我们：查一下近来天气情况，看看有什么联系？看一看白天它们在哪里活动，还要注意一下昆虫的动向。在确认鸟种后，廖老师第一时间提出了自己的推测：生态学上有句话“”久旱生蝗灾”，也许在什么地方有很多昆虫出现，鸟总是要吃东西。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突然想起头一天去耕读心园，心园负责人会姐提到，连续2个月的干旱让心园的井水在半个月前就干了，虫子也特别多。我立马向会姐核实，她告诉我，今年的干旱是农场成立以来8年最严重的的一次，半个月前井已经干了，开始用水库的水。
24日，平安夜，我完全忘了这回事，也没有给丁丁准备圣诞礼物，一心惦记着来历不明的燕群。
（二）南迁途中，燕子为何滞留板芙？
25日一早，我就去找燕子，想看看它们白天会在哪里出没。根据燕子飞来的方向，我沿着芙蓉市场东北方向，顺着石岐河旁鱼塘往北开。右侧的荒地正在整地，这里将建一个工业园。会不会是工业园占据了燕子原本的栖息地呢？可是沿途连一只燕子都没看到，只有一些常见鸟，如白鹡鸰、长尾缝叶莺等。这些燕子白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终于，我在一处鱼塘的上空看见几十只正在抄水的燕子。终于逮到你们了！当我拿起望远镜再仔细观察时，内心又有一些疑惑：这里的燕子包括金腰燕和家燕，可是我们昨晚在树上看到的全部都是家燕，也就是说，这群燕子可能并不是昨晚在市场前聚集的燕子。不过，既然同是燕子，它们会不会吃一样的东西呢？我在水塘边观察，感觉有一种小飞虫飞来飞去，我用我的长焦镜头怎么都拍不清楚。我只好放弃。原本想着是观鸟，没想过要拍虫子啊。我在燕子盘旋的鱼塘边另一个半干的塘里发现一只燕子在仅有的水域中停留，我走下去看，发现干裂的泥土上有疑似苍蝇的小虫子，难道是它？但是，我用手机没有法拍清楚这种虫子的样子。
廖老师在微信里叮嘱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一类虫子。可是，我只认识常见的昆虫，要开展调查，好像底气不足。忙活了一个上午，除了发现这个鱼塘有燕子外，一没有所获。我垂头丧气准备回家，总觉得微信那头廖老师期待着我能给一个答案，大概和丁丁没交祖业的感觉差不多。正当我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一只小飞虫停在驾驶位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上。我突然想起，23日去南朗龙穴村做鸟类监测时，也见到一群燕子在鱼塘上低空飞翔，而我被一束光吸引了拍野花时，一头一脸飞扑面而来的好像就是这种小飞虫。得，死马当活马医，先把作业交了。我拿起手机拍了张小飞虫的照片传给廖老师。廖老师在微信里问我，是不是亲眼见到燕子吃这种虫子，我没敢告诉他，我就是在我车上看到这一只，更不用说亲眼见燕子吃它了。
我拿去应付廖老师的照片（by 吴娟）
就在我觉得，这个燕子事件调查没有法继续开展，可能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廖老师发来信息，他找到了摇蚊的照片，和我拍的那张很像。我立刻把照片发给昆虫学硕士，《酷虫成长记》的作者严莹老师，确认是摇蚊后，我开始在网上百度摇蚊的资料。这种不喝血，吃素的好蚊子，喜好在温暖环境下繁殖，爆发起来极其恐怖，据媒体报道，2012年武汉摇蚊爆发，满地蚊尸致货车打滑失控。
真的是摇蚊爆发导致燕子在此聚集吗？燕子吃摇蚊吗？我问度娘，度娘没有语。可是我在板芙并没有感受到摇蚊爆发的情况。“爆发”到底应该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车上的那只摇蚊和水面的小飞虫是同一种生物？……事情似乎有了一丝线索，但是又有更多的问题扑面而来。
25日晚，我带丁丁去板芙看燕子，天气预报气温要降了，我担心燕子飞走，丁丁看不到这难得的自然奇观。
（三）摇蚊在哪里？
经过两天的调查，既没有找到大群的燕子，也没有找到大群的虫子，怎么就能确定燕群滞留中山和这种叫摇蚊的虫子有关呢？我决定再把搜寻范围扩大一点。芙蓉市场往北有一段是板芙新修的湿地公园，我还没去过。26日一早，我带着拍鸟的长焦和拍虫子的微距出发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是一个菜鸟，鸟叔的干燥箱里有好几个镜头，我连那个是微距镜头都不知道，被鸟叔一通嘲笑。
我路过石岐河岸时，发现依然只有那一个鱼塘有数十只家燕和金腰燕。新修的湿地公园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芦苇荡中满是厚厚的藻类，一看就是水质有问题。会不会是这里是摇蚊爆发的源头呢？藻类这么多。
碧绿的水？你想多了，都是厚厚的藻类。（by 吴娟）
我拍了张湿地照片给严莹老师，她回复我说：理论上摇蚊喜欢在干净的水质，水质太差就活不了。看来，我有点想当然了——不是这里，那会是在哪呢？我还是回到那个有燕子盘旋的鱼塘研究吧。
我发现，在鱼塘水域边缘有一层厚厚的东西，不仔细看，以为是脏东西。我走进观察，用一根树枝撩起水上的漂浮物，用微距镜头对着拍，我看到一条红色的小虫在棍子上动了一下，最讨厌这种蠕虫的我，恶心得想吐。但是，探究欲望还是战胜了生理反应，我认真地拍了好几张。我又来到旁边干塘的小水洼前仔细观察，我发现，水下有一层和黄土不一样颜色的黑色的泥，仔细看，里面有一个个小孔，小孔里不时有一条条小红虫冒出来。我又克制住生理上的本能反应，再次拍了好几张照片，传给严老师，她回复说：这是摇蚊的幼虫！我看着这个占据着干涸的鱼塘一个角落的小水洼，心里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叫做爆发的状态吗？有一个声音告诉我：NO！
此时，我正用探究精神抑制着生理上的本能反应（by 吴娟）
我询问塘主陈先生，最近是否有什么虫特别多？他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那种小飞蚊呢？”
“没有，那种虫是7、8月份多。”
“那鱼塘里那些红色的虫子是什么？”
“”那些是虾吃的食物。”
“是你们养的吗？”
“不是，是它自己生出来的。”
我感觉，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盘冷水——没有飞虫，也就是没有虫爆发。是啊，我一上午，连一只摇蚊都没见到啊。看来我只能灰溜溜地回家，浪费了一上午，啥收获都没有啊。正准备开车时，我被路边的一株蓖麻树吸引，正在开花的蓖麻树上有两种颜色，都像是花，到底红色的是花，还是黄色的是花呢？
到底哪个是花？（by 吴娟）
我准备拍下来问植物老师。突然，我发现蓖麻叶中间有一只小虫子，定睛一看，这种不就是摇蚊吗？再仔细一看，原来这小小的树上有好几只。我立马拿起相机一阵狂拍。放大一看，你别说，这种小虫子还挺漂亮的，用丁丁的话形容就是——身上泛着金属光泽。拍到了摇蚊让我的心情开阔了一些，感觉一个上午的折腾没白干。
整理图片时，发现周围还有几只黄色的小虫子，不知是不是小摇蚊呢？（by 吴娟）
在车上， 听着李建的《风吹麦浪》，我突然灵光一闪：塘主陈先生说没有飞虫，或许可能是本来应该有，但是因为燕子多，被燕子吃光了，所以他没感觉呢。我立刻为自己的脑洞大开感到骄傲，为自己锲而不舍，百折不挠的精神感到自豪——丁丁最近经常说我：王婆自夸。哈哈。
（四）燕群白天在哪里？
26号中午，午觉醒来，我决定，还是去龙穴走一圈。那个下午飞虫扑面而来，满头满脸的印象太深了。我要去核实一下，那些虫子是不是也是摇蚊。
龙穴位于中山横门水道边，珠江入海口处。这里是候鸟迁徙途中的补给站，是省级鸟类疫源疫病监测点。2017年冬天，在龙穴村附近的一片滩涂上，我们和珠海鸟会郭会长出海观鸟时，意外监测到黑脸琵鹭，这是中山首次记录到这一濒危鸟种。
下午时分，台风“巴蓬”已经靠近，北风吹得香蕉林发出呼啦啦的声音。一群小白鹭聚集在一个鱼塘里，当我走进时，它们呼啦啦飞起，点缀着我头顶上的一整个蓝天。那一刻，我仿佛从一只空中白鹭的眼中，看到了地面上那个我我，就是小小的一个点。我沿着平常走的路线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上次遇见小飞虫的地方。正当我开着车靠近那个点时，我发现前面的水泥路上，似有一阵黄沙被风卷起，在地面上移动，好似一个小小的龙卷风。我再靠近一看：天哪，这哪里是什么黄沙，而是虫子，是摇蚊！上万只，甚至可能有几万只，十几万只摇蚊挤在一起，被北风吹得团团转。这些身长以毫米计算的摇蚊依靠着团体的力量和北风对抗着。那一条小路上密密麻麻的摇蚊龙卷风，这才叫爆发！
丁丁说像某部电影人临死前消散的场景（by 吴娟）
我就在这群摇蚊中拍摄它们和北风斗争的情景，被摇蚊围绕，满头满脸。要是以往，我一定早已厌烦的不行，但是今天，我却被这小小的摇蚊所惊叹——在北风呼啸中，我觉得我的相机都要被吹动了，它们却至死不渝的在抵抗着随风失散。这就是生命的抗争。
就在摇蚊和风战斗的道路旁的鱼塘里，上千只燕子正在大快朵颐，你追我赶，上蹿下跳地在水面上飞行。
可是，这里的燕群和板芙的燕群有关系吗？要知道，这里距离板芙可是有30公里。廖老师告诉我，燕子飞行速度很快。我立马百度：燕子一小时能飞75公里！也就是说，龙穴距离板芙，对于燕子来说，就是半个小时的飞程而已。
一边是燕群，一边是摇蚊群，摇蚊和燕群之间的关联，在这里变得清晰了。廖老师最初的推测也得到了证实。调查至此，似乎可以解释燕群为何滞留中山2个月不离开的原因。我也可以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下午5点，当我的车离开龙穴，就快抵达南朗镇时，我突然脑中又冒出一个念头：我为什么不等到6点钟，看看这群燕子是否会一直停留，还是会往板芙方向飞去呢？一想到这，我又来劲了，立刻掉头回到燕群密集的鱼塘。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风越来越大，温度也慢慢下降，我把外套的帽子戴上，在燕群中等待。
5点24分，依然有大量的燕群在鱼塘上空盘旋，三三两两的燕子开始往太阳落山的方向飞去。之后，越来越多的燕子往西南方向飞去，直到5点47分，龙穴鱼塘的燕子全部飞走，一只不剩。
西南方向，正是板芙镇的方向。
当天晚上6点，板芙芙蓉市场的燕群再度如期而至。
向着太阳方向飞去的燕子。（by 吴娟）
6点，数十只的摇蚊趴在我的车上，聚集在我的车内，跟着我一起回到市区。以前，我会拼命赶走它们，但是今天我没有，我让它们在原本我认为只属于我的空间里也有一席之地。我感谢这种小虫子，是它们，指引着我一步步去接近事实的真相。
从燕子夜聚榕树这一异常行为，探究原因，想到中山连续两个月的干旱天气，昆虫增多，转而调查昆虫爆发问题，意外发现摇蚊，联想到在龙穴观鸟时的情形，再去龙穴实地调查，确认摇蚊爆发，大批燕群白天聚集龙穴，夜晚飞往板芙方向，经过3天的调查，似乎是找到了燕群长期逗留中山的原因，初步确认龙穴的燕群和板芙燕群之间的相关性。可是为何它们会选择板芙芙蓉市场前的两棵大榕树？在中山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摇蚊爆发？还有没有燕群聚集？在2017年，2018年的同期，媒体报道黄圃横档村市场，三角镇光二村，也曾有大量燕群聚集，今年它们依然在吗？……此时，我好想能化身一只小燕子，飞往芙蓉市场，去旁听一下叽叽喳喳的燕子们开会，又或者跟孔子的学生公冶长学说鸟语，能解开这剩下的谜团。
（尾声）燕子夜聚背后
“我有一块心病，总放不下。”老人说，“那就是燕子啊。”
“燕子？”田所有些不解。
“是啊。燕子在过去20多年里每年都来我家絮窝，可是去年7月刚下蛋就飞走了，今年就没有再来，邻居家也是如此。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田所博士点点头：“原来如此。全国都是这种情况。这几年，不仅飞到日本的候鸟急剧减少，而且鱼类的移动次数也有明显下降。我觉得这不只是气象变化的缘故。”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将要发生什么吗？”
田所博士摇摇头，说：“现在还说不清楚，我有一种恐惧感，目前正努力查出一个眉目来。”
“是这样。”老人点点头，“另外我想问一下，对科学家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直觉。”田所博士毫不迟疑地回答，“也许您会觉得奇怪，但是对于自然科学家来说，最重要是的敏税的直觉，否则就不会有伟大的发现。” ——小松左京《日本沉没》
得知板芙燕子异常夜聚时，多年来研究鸟类行为的廖晓东老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了《日本沉没》这部由同名小说改编的科幻灾难片，开头就是一位百岁老人对燕子异常行为的观察。燕子夜聚，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全局性，还是局部的事件？
第一次在朋友圈发布这一事件时，很多朋友谴责市场管理方面砍树的行为，我的第一反应亦是如此。但是，在经过三天和廖老师的密集沟通，亲身的调查实践，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句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没有辜的。
我们每个人都在消耗着自然资源，2008年，全球人均生态足迹2.7gha，全球人均生态承载力1.8gha，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这个地球生态承载力已经打破的平衡。简言之，如今，我们身处一个严重超载的地球上，何时会翻车，没有人知晓。整个生态是密切相连的，板芙一个榕树上的燕子和30公里外一个鱼塘边的摇蚊群之间，就如我们和澳大利亚近期的森林大火，和亚马逊日渐减少的原始雨林一样，存在着某种联系。看到这种联系，我们就应该知道，因为气候反常而聚集在板芙市场的燕子行为背后的原因，是我们每一个人用的一次性筷子，购买的红木家具，开车燃烧的汽油，喝的咖啡……板芙的这群在树上“开会”的燕子，这群被古人尊为神鸟的玄鸟，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只是我们愿意去倾听，我们是否能听懂吗？
【关于调查燕群的倡议】为了收集更多关于燕群夜聚的信息，我们呼吁更多的人来加入到调查中，观察你身边的燕子，观察你身边的自然现象，当每一个小区域的信息越多，整个生态的全貌就越清晰。有任何信息和情报，请在评论中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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