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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梓祥导读:
京原铁路,我乘坐的次数仅次于回故乡的京沪线。我当兵在山西,以后调到北京。太原有两个铁道兵的师——二师、七师,兵改工为现在的中铁十二局、十七局。我多次乘坐京原线列车去这两个单位采访。
京原铁路由铁道兵部队承建,是战备工程,为了开辟北京到晋北腹地新的铁路通道,工期紧、任务艰巨,牺牲也就大。列车穿越众多的隧道,我想到过英雄的铁道兵的奉献与功勋。这几年,当年配属铁道兵参加京原铁路施工的山西铁建兵团的指战员,陆陆续续撰写回忆文章、出版图书,我的公众号曾推介过昔日铁建兵团战士潘建平教授的文章。潘教授又向我推荐李益荣先生的作品,我乐意介绍。
李先生是位学者型的政工干部,出版多部著作。他的这部回忆文章最可贵之处,是真实而细致地记录了铁建兵团——今天难以想象的艰苦施工。这些刚刚中学毕业的青年,“早上4:00出工,晚上8:00收工,早饭和午饭都在工地上吃”;16人(4名女娃),以千斤巨石打夯压实路基;曾昭清带病坚持工作,——曾昭清和任原生因遭遇塌方,终身瘫痪,靠亲属资助和政府微薄的低保治病度日……
我还会再坐京原铁路的列车,列车途径繁峙县至灵丘县,我以立正的姿势向曾经参加建设这一段工程的铁建兵团指战员致敬!
修建京原铁路战塌方
李益荣
1970年5月7日,我参加了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
那天早上8时,我所在的连队在太原南市街集结,准备乘坐大卡车奔赴三线建设现场。当时,父亲在“造反派”办的“学习班”集训;母亲年已耳顺,体弱多病。我独自带着行李坐在汽车上,等候队伍出发。突然,我在送行的人群中发现了母亲的身影。她老人家不顾我一再劝阻,还是前来送行。汽车开动了,我看见母亲掀起蓝布衣襟擦拭眼泪,一股悲酸之情顿时涌上心头。此刻,长长的队伍中传来了嘹亮的歌声。我在悲怆悲凉与慷慨激昂交汇的氛围中告别了父母,告别了学生时代,开启了新的人生之路。
夯王初现,大显身手
山西铁路建设兵团的任务是:协助铁道兵8718部队修建北京到原平的铁路,即承建山西省境内西起繁峙县集义庄,东到灵丘县云彩岭的线路,以及沿途火车站。
京原线是一条重要的战备铁路,是保卫首都北京的生命线。它东起北京八角村,可以与地铁接轨,西至原平与同蒲线相接,海拔从200米陡然升至1800米,在其穿越太行山脉的226公里境内,共建有116个山洞,总长度达76公里,其中,最长的山洞7公里,空袭时可供十几列火车隐蔽。这样,一旦战争爆发,北京的列车几乎是从山洞中运行到山西,经太原、西安、走宝成铁路直达西南大后方。
我们的工作从修筑路基开始,从路基外侧二十米以外取土,每垫土四十公分后摊平、打夯。夯实到三十公分左右进行检测,密度符合要求后再垫新土。这是一项十分简单的工作,可是我们使用的工具仅为铁锨、洋镐、扁担、大筐、石夯、小平车和翻斗小推车。小平车和小推车是我们最先进的工具,但数量不多,每排只有两辆,而且利用率也不高,路基超过两米,用平车和小推车还不如抬筐便利,而我们修筑的路基高达七八米,甚至十几米,因此,平车和小推车多用于上下工运载工具。由于工具原始简陋,因此虽然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工程进展却十分缓慢。
1970年5月,国际形势日趋紧张,除中苏、中蒙边境冲突不断外,美国在印度支那的战争也在不断升级。5月20日,毛泽东主席为支援印度支那三国(柬埔寨、老挝、越南)抗美斗争,发表了《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的声明,简称“五·二O”声明。5月21日,铁建兵团一师指挥部为了贯彻“五·二O”声明精神,在二团团部砂河镇召开“大战四十天,七一献厚礼”誓师大会。
连长谢光耀和指导员赵春贵回到连队驻地东三泉后,立即召开班排长会议,研究加快工程进度,创优质、夺高产。谢光耀传达完誓师大会盛况后,接着说:从下周开始,团部要求各连每天上报工程进度,全团三天发一期简报,对各连完成土方量进行排序。团部要对连续两次排名最后的连队要进行通报批评,如果连续三次排名最后,连长、指导员必须亲自去团部作检查。
接着,赵春贵宣布连部决定:从下周开始,不再出早操,出工时间改为早上6:00,早饭、午饭由炊事班送往工地,晚上7:00收工。如遇会战,出工、收工时间另定,每周三下午的政治学习改为星期天下午。为了加强领导,连队决定增设了一批干部,任命张保平为六班班长、李益荣为三班副班长……
“五·二O”之后,尽管连队延长了工作时间,但工程进展仍然缓慢,五连在团部的排名中屡屡落后。谢光耀和赵春贵为了扭转被动局面,再次召开班排长会议,商讨对策。谢光耀开门见山地说:今天的会是一个诸葛亮会,请大家群策群力解决工程进展慢的问题。
统计员游涛分析道:在这一阶段的施工中,影响工程进度的是土层夯实。兵团给连队配备的只有几个小方夯和八角夯,这两种夯的重量有限,必须打三遍才能符合标准。现在的关键是打夯滞后于垫土。一层土垫完后,打夯才开始,三遍夯打不够不能垫土,大伙儿干着急没办法。让材料员多领几个夯回来,工程进度就能加快。
材料员赵友生为难地说:我去团部催了好几次都没有济于事,团部说各连都有相同的要求,团里已经组织采购了,但至今没见分晓。
我沉思良久后建议: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自己动手制作大夯。其实,夯的结构很简单,就是一块石头捆几根木头,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石头,制作大夯便可行。
三班长曾昭清说:河滩里有的是石头,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咱们可以去看看。
谢光耀一锤定音:解决打夯问题是大伙儿的共识,咱们两条腿走路:一方面材料员继续催团部采购;另一方面,三班、四班利用明天这个星期日,发动大家找原料自制大夯。
第二天上午,曾昭清和四班长张晋芳领着三班、四班的七八个人去找夯石。我们在干涸的河滩中转了一大圈儿,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石料。做夯的石料至少要有一个平面,而且重量相当,更好在一千斤左右,同时要能够捆绑夯杠,便于抬放。河滩中的石头不少,也有千余斤的大石头,但形状多为椭圆型,缺少平面,而且难以捆绑夯杠。
失望之际,我突然想起来繁峙县时,一路上经过不少墓地,墓地中有许多供桌和石碑。便说:附近要有古墓地就好了,石供桌和石碑可以用来做夯石。
张晋芳一拍脑袋说:有啊!从这儿往南上山,在去马庄的路旁就有一片墓地。于是,我们往南越过公路上了山。这是一片古老的墓地,墓地中矗立着几座石刻牌坊,高大醒目。许多墓前有石供桌,有的还有墓碑。不过,这些墓碑在“破四旧”时已被砸烂,断壁残垣,只剩下碑座;供桌也被掀翻,东倒西歪。
我们找到一个较大的碑座,长将近一米,宽约七十公分,高约六十公分,半截埋在土里。曾昭清用铁锹把周围的土挖掉,大伙儿用撬杠松动碑座,然后七手八脚左摇右晃把它从土里拔了出来。这个碑座两侧的上方有两条凹陷的石槽,恰好可以用来捆夯杠,而且底部平整,是最为理想的夯石。
张晋芳熟练地驾住车辕,大伙儿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它挪到平车上。一群人前呼后拥,兴高采烈地把碑座拉回驻地时,已经中午1点钟。吃过午饭,大家顾不上休息,在赵友生的协助下捆夯。我们找来四根碗口粗,三米多长的圆木,用铁丝先把两根圆木顺着石槽捆好,再把另外两根呈“井”字型与这两根圆木固定在一起,一个大夯就做好了。
第二天早上,曾昭清带领三班战士用平车把大夯拉到工地上,三班和四班战士联合起来打大夯,因为,这么重的夯需要24个人操作,即夯杠每端三个人——仅凭一个班的战士远远不够。打大夯的关键是动作必须整齐,否则不仅抬不稳夯,而且极易伤人。大夯重量惊人,每抬一次人人都要竭尽全力,过去那种喊“一、二……”号子打夯的节奏,很难再用于大夯。于是,喊号子居然成为铁建战士中一种新的职业。
大夯的发明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40公分的土层,大夯只要砸一遍,密度绝对合格。而且,大夯的面积大,打起来进度快。过去是打夯滞后于垫土,现在则是垫土赶不上打夯。大夯初显身手,我们连的工程进度便突飞猛进,而团部则担心工程质量,专门派来技术人员进行检测。检测结果,完全符合质量要求。
在那一周的团部通报中,我们一团五连实实在在地放了一颗“卫星”。五连受到通报表扬,团部专门来人为我们打夯拍照,他们称我们连的大夯为“夯王”,在全团推广。于是,各连纷纷前来参观取经,这种大夯很快在各连队普及,小夯逐渐被淘汰,只是在一些使用大夯不方便的边角地带偶尔使用几下。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大夯的使用不仅促进了班与班之间的联劳协作,而且使连队的劳动组合发生了新的变化。打大夯包括一名喊夯员共需要25人,而每个班只有15人左右,因此,打大夯必须两个班联合作业即一班与二班合作,三班与四班合作,五班与六班合作。然而,对于三排女战士来说,即使全排三个班联合起来打大夯也非常困难。
于是,连首长决定:把三个女班分解为六部分,各编入一个男班,组成六个作业队。我们三班和八班的乔小荣、桂芬、王瑞云、尹尔卿、魏素云、韩伦、侯玲香等女战士组成三队,队长是三班长曾昭清,副队长是八班长乔小荣和我。
不久,第二作业队战士们的一次壮举,使打夯的组合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二队选出身强力壮的12名男战士和4名女战士,居然也打起了大夯,而且,打完了一层垫土。这一行动没有疑是对各队的挑战,大家纷纷效仿。但连长、指导员怕累坏女战士,明令禁止女战士打大夯,还是由两个男班合作打夯,不过,16人打夯的模式基本固定。
从此,身体较弱的我便退出了打夯队伍。
沿滹沱河南岸有一条沙石公路,公路不宽,路面也不好,却是这一带的交通要道。从东三泉沿这条公路往西约五六公里有一大片开阔地,当地人称之为金山铺,是京原铁路金山铺车站的站址。修建金山铺车站的土方工程量较大,主要由铁道兵承建。8718部队一个连队几十辆推土机工作了一个多月,路基初具规模。剩下一些比较零散的、不便于机械化作业的土方工程,要求铁建兵团突击配合完成。于是,一团首长决定派三个连队前往,组织金山铺大会战,其中就有我们五连。
我们连的工地是推土机出入的大通道,路基缺口较大,土方量最多,特别是这一带取土非常不方便,推土机把松软的庄稼地碾成了坚硬的土块,取土必须先用镐刨松,然后才能装筐,这是我们修建京原铁路以来从未遇到的难题。
从东三泉到金山铺要走一个多小时,因此,从大会战开始,我们每天早上4:00出工,晚上8:00收工,早饭和午饭都在工地上吃。
7月12日,全团在大营车站召开誓师大会。兵团崔凤歧司令亲临大会,并作了重要讲话。他提出,大会战要开展“五赛”活动即赛革命、赛干劲、赛团结、赛进度、赛安全。誓师大会极大地调动了连队首长和战士们的积极性,从此,我们五连的出工和收工时间各提前和推迟了一个小时,有的班队甚至凌晨一二点就主动出工。
然而,取土困难直接影响到五连的工程进展。会战第一天,尽管战士们费了很大劲,镐把刨断好几根,路基却没有垫多少。晚上收工回来的路上,曾昭清一边走一边和我商量办法。我简要回顾了一天来的工作情况后说:现在取土是关键,可以把劳力重新调整一下,让壮劳力去装筐。
曾昭清略一沉吟说:这是个办法,但还必须在取土方法上进行改进。取土坑可以挖得深一些,这样就可以先取下面的松软土,把硬土层架空,然后用钢钎和大锤往下砸。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回到驻地,我们便到材料室领了几把大锤和几根钢钎。第二天,曾昭清亲自带领几名身强力壮的战士装筐。大家把取土坑一次挖到近两米深,先把硬土层下面的土挖掉,然后,在上面把几根钢钎排成一个扇面形,同时往下砸。硬土层大块大块地坍塌,战士们再把大土块砸成小块装筐,取土速度加快了许多。
天气真热,7月的太阳悬在天空像一个巨大的火盆。战士们在“火盆”下取土、抬筐、推车、打夯,挥汗如雨,艰苦异常,最糟糕的是,附近没有一片阴凉,工间休息时也只能在烈日下暴晒。三班的一位战士看到有人在掏空后的硬土层下乘凉,便对大伙儿说:咱们有计划地取土,在休息前把下面的土掏空,休息后再砸硬土层,这样休息时大家就能在下面乘凉。
从此,每逢工间休息时,我们便坐在这块战士们自己制造的阴凉下休息、喝水、讲笑话、唱歌。这个先进方法很快也在其他班队得到推广。大家坐在一起互相拉歌、赛歌。在嘹亮的歌声中,战士们的情绪得到尽情的宣泄,疲劳、烦恼、忧愁都抛到爪哇国去了。
金山铺大会战的艰苦也体现在出工、收工的路上。战士们抬着筐子、扛着铁锹、推着平车,往返要走近三个小时。早上到了工地,还没开始干活儿就想休息;晚上劳累了一天,筋疲力尽了还得带着工具往回走。曾昭清对此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几次向谢光耀建议:晚上留在工地看工具,以便减轻全连战士的负担。
谢光耀考虑晚上休息不好,白天继续工作身体吃不消,一直没有答应。
7月13日,曾昭清下决心要留守工地。在工地吃早饭时,他就和炊事班商量好,午饭多送两个人的,晚上他要和阴文生看守工地。晚上收工前,曾昭清再次向连长提出要求,并且拿出准备好的晚饭以示决心。谢光耀看到曾昭清态度坚决,叮咛了几句便应许了。
遭遇塌方,侥幸逃脱
7月14日,晴空万里,骄阳似火。五连工地红旗招展,人来车往。那天,曾昭清脸色苍白,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一上午就往远处的小树林跑了几次。
我关切地问道:昭清,怎么啦?曾昭清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说:肚子疼,腹泻。昨晚在水泥管道中睡觉着了凉。
去找王医生要点儿药吧。
药已经吃过了,一时半会儿难起作用。没事儿,下午就好了。
然而,下午打夯时,我看见他依旧没精打彩,便说:我替你去打夯吧,你就在下面装土,能装多少是多少,自己悠着点儿。
曾昭清没有奈地点了点头,于是,我加入了打夯队伍。
由24人抬的大夯改为16人以来,我还是初次打夯。每抬一次,都必须用尽全身力气。当一层垫土夯实到一半时,工间休息的号声吹响了。打夯的战士们纷纷走下路基,有的去找水喝,有的去找地方休息。
阴文生招呼我:下去喝点儿水吧。
我懒洋洋地说:我不想动弹,你把水壶给我捎上来吧。
大伙儿走了以后,我感到十分疲劳,想到半个小时后还要打夯,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我四肢放松,仰面朝天躺在石夯和夯杠上。碗口粗的夯杠被战士们用手磨得油光发亮,八号粗铁丝捆绑的夯杠与夯石之间出现了缝隙,我躺在夯杠上稍一动弹,便发出“吱吱”的响声。
突然,路基下传来战士们的呼喊声:塌方了,快来救人……
我从大夯上一跃而起,向路基下狂奔而去。塌方的地点就在三队工地,我推开人群,冲进塌方现场,只见曾昭清已经被救出躺在地上。几位战士拉着任原生的胳膊使劲儿往外拽,拽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一块直径大约六七十公分的大土块压在任原生腿上。
我急忙制止说:不要拽人,先把土块挪开。
张保平、阴文生、张晋芳等七八个人一起上手才把土块移开,救出了任原生。任原生身边躺着桂芬,她的头部露在外面,全身都埋在土里。我们由于受“男女授受不亲”的影响,不好意思下手拽她,便迅速地、小心翼翼地把桂芬身上的土刨开,想让她自己爬起来。可是,桂芬已经一动不动了,尹尔卿、王瑞云等几名女战士赶过来,把桂芬抬走。
曾昭清说土堆里面还有人,大家又奋力去刨旁边的大土堆,那堆土足有二三立方米,里面埋着几位战士大伙儿谁也不清楚。有人拿来铁锹准备铲土。
我紧忙摆摆手说:不能用铁锹,用手刨!
张晋芳也大声说:用铁锹容易伤人,只能用手刨。
这时,谢光耀气喘吁吁地跑到塌方现场指挥抢救。他要求女战士往后退,男战士分成几拨轮流刨土,同时,派张保平带领两名战士去公路上拦汽车,准备运送伤员。
不一会儿,乔小荣被战士们从土堆里刨了出来,已经昏迷。
这时,一辆大卡车停在五连工地,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把四位伤员抬上汽车,送往位于砂河镇的师部医院。
从现场抢救情况看,两位男战士伤势较轻,他们是被战士们连架带拖上的汽车;而两位女战士则已经半昏迷状态,被战士们用抬杠和绳索临时绑成的简易担架抬上汽车,而且,在抢救时没有被生拉硬拽。这些当时谁都没有在意的细节,居然给四位战士的一生带来了截然不同的后果。
师部医院和二团团部都在砂河镇中学院内。医院在后院,占用了十几间平房,团部在前院。我们抬着四位伤员不停地从这间屋到那间屋进行检查。从外观上看,四位伤员都没有外伤,但是内伤到底怎样?我们一没有所知。
师部医院的技术力量薄弱,设备简陋,面对四名腰椎骨折,下肢失去知觉的重伤员,医生们几乎束手没有策。两天来,医生唯一的治疗手段就是输液消炎。师首长当即决定从太原请名医救助伤员。
太原的医生和伤员的家属同时赶到砂河镇。医生们会诊后认为:伤员由于腰椎骨折引起胸腔压过大,危及生命,必须立即就地进行手术。
手术及时地挽救了伤员的生命。医生说:事故发生后,由于现场救助不得法,特别是运送两名男战士时腰椎被弯曲扭转,加重了脊髓的损伤,很可能终身瘫痪,两名女伤员情况好一些,但是,也需要到大医院进行二次手术。
四个月后,伤员们被转移到上海,又做了第二次手术。经过一年多的治疗,乔小荣和桂芬基本康复,两人后来都分配了工作,而曾昭清和任原生则终身瘫痪,腰部以下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8718部队对事故的处理结论是:战士们在修建战备铁路时造成塌方事故,8718部队负担医院治疗期间的所有费用;曾昭清、任原生以后的医疗费和生活费,部队给付每人3600元人民币一次清算。这3600元人民币清算的依据是:按照太原市人民当时的生活水平,每人每月10元生活费、20元治疗费,每年为360元;据说,按当时的医疗条件,截瘫病人的生存期一般不超过10年,按10年计算,总计费用为3600元。几十年来,那3600元早已用尽,任原生和曾昭清只能靠亲属的资助和政府微薄的低保治病度日。任原生于2018年5月6日去世,曾昭清还在轮椅上苦度余生。
塌方事故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造就了我坚强的意志。此后,不论环境多么艰苦,道路多么曲折,只要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想到我与曾昭清由于暂时换位而带来的不同后果,任何艰难困苦都能泰然处之。
坐在轮椅上的是曾昭清。在铁建兵团成立50周年之际,战友们看望他,带去捐助的9000元钱款,资助他的生活。
作者简介:李益荣,曾任山西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五连战士、副班长、班长、排政工员。1972年分配到太原铁路局,历任装卸工、道口工、中学和党校教师、分局组织部部员、太原车轮厂党委书记、高级政工师,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山西分会会员、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特邀研究员。主要著作:《岁月》、《慎思集》、《社会和谐论》、《铁建岁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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